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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十八章成見太深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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夢姐的手涼,從前不是這樣子的,我想問她:是不是身體不好。

話到嘴邊就咽下去了,夢姐不是病,是心病,她心中有事。

不要問,不要問,千萬不要問,不要讓夢姐瞧出什麽來。

這種感覺真的不好,跟夢姐有了隔膜和猜疑,真的不想這樣,不這樣,又能怎麽樣。

夢姐的話又過來了,“今後打算怎麽樣,繼續在雲中聞鼎?”

我說:“聽夢姐的,你想讓雨淳怎麽樣,雨淳就這樣。”

她松開手,摸了摸我的臉,說了意味深長的話,“你變了,人都會變的,一年的時間不算長,人最怕的是歲月的風化。去吧,追求你自己的東西。”

有點糊塗,“你是讓我回去?”

她似乎是看穿我了,“雲中聞鼎是你的跳板,別棄了,除非你有更好的跳板,不然就別沖動,黃貴也好,於鳳也好,那是他們的事,都跟你沒關系。”

有時候夢姐很簡單的,她愛你,關心你,卻不會愛,不會關心,用她自己的方式去愛,去關心,她的方式是烈酒,太烈了,不小心會把你燒死的,也包括她自己。

當著夢姐的面,我鄭重其事的給她承諾,一定把不關自己的事都忘掉,回到雲中聞鼎。

承諾的時候有點心虛,這本來就是我的決定,說了,我是個委曲求全的人,不如此,怎麽才能最大程度接近黃貴,怎麽才能悄無聲息的從背後刺進刀子。

不知道夢姐是否真的信,她叮囑我,從明天開始不要過來了,來這裏看夢姐是犯黃貴的忌,黃貴早就有吩咐,不允許我跟夢姐有過分的接觸。

緩緩走在走廊裏,心情不好,感覺自己是個騙子,竟然連自己最信任的夢姐都騙,瞭望前後,沒有見到小丁,他去辦夢姐吩咐的事了,小丁說過,我遲早會毀掉夢姐的,這話莫非是某種預言,他把我看得透徹。

其實真的怕,我是個被親情傷害過的人,真的不想我也是傷害親情的人,尤其是夢姐,在我最無助,面臨凍死餓死的時候,是她一手攙扶了我,才會有今天鮮活的我。

那種可怕的預感越來越強烈,和夢姐之間真的會決裂,甚至……

真的,如果可能,哪怕是丁點的可能,我也不想幹出傷害夢姐的事,哪怕是欺瞞和惹她不高興。

第二天大早上,本來是想回單位,翻身穿衣服,打算過去洗漱。

這會手機響了,是趙斐雅的,趙斐雅也不知道是從誰的口中聽說的,曾旭要被放出來了,趙斐雅讓我陪著她一起過去。

有點不信啊,這麽早就被放出來了,放出來能幹嘛,什麽效果也達不到啊,這絕對不是曾旭想要的。

想拒絕了,如今的趙斐雅真是孤家寡人,真想幫她,或者能讓她信任的人太少,所以才會三番五次的選中我。

就好比我同寢的董千容,拿著毛巾擦臉,小聲跟我說:“你好幾天不去單位了,這樣不好吧,萬一讓老板知道。”

真的不忍心見到趙斐雅的孤零零,就如當年的我那樣,於是才答應她的。

董千容的關心,我感謝,我也不是個絕情的人,尤其是面對曾經對我好的我人。

我和趙斐雅是分別過去的,我到的時候趙斐雅已經到了,不是趙斐雅自己來的,她身邊是趙琦,她的親爸。

趙琦開車來的,坐在車裏凝視外邊。

趙琦頭發還不是那種蒼蒼的白,蒼老的面容,餘光中是撲朔迷離的深邃,絕對不是當年的意氣風發,他老了,疲憊。

趙琦看我的時候沒有絲毫的情緒,如見到陌生人,或者說是見到塊石頭那樣。他只輕輕的咳嗽幾聲,就沒別的話了。

只有趙斐雅說了幾聲感謝的話,他的情緒低落,因為今天是見不到曾旭了,曾旭也不可能在今天被放出來。

她說的難受,我聽得無所謂,早就猜到是這樣子的。

趙斐雅歉意的說:“真的對不起,又把你折騰過來了。”

我抓住她的手,不知道要怎麽安穩,索性不說了。

這會兒,趙琦總算開口了,說既然見不到曾旭,就先回去好了。

那就回去了,我這個人是有眼力見的,趙琦對我有成見,就不坐他的車子了,自己下車,自己走回去也行。

怕趙斐雅多心,我說,一個去看望個水塘村的老鄉,下車自己走會自有方便。

慢悠悠的走,想著趙琦剛才的樣子,不對勁,這些天也沒幹過什麽對不起他的事啊,況且,我和趙斐雅的關系也不錯,幹嘛那麽冷眼相對,招呼也不打。

走著走著,趙琦的車子追過來了,擋著去路。

車裏沒有趙斐雅,只有趙琦。

肯定是趙琦有什麽要說的,又不想讓趙斐雅聽見,才會以什麽借口,讓趙斐雅先走,然後自己開著車追過來。

趙琦從車子裏下來,不是剛才的平靜,目無表情,這會兒是怒氣騰騰的,恨不得把我給撕爛了,“不管你是董芳,還是董雨淳,請收起你的偽裝假惺惺,斐雅瞧不出你的虛偽,我趙琦看得出來,你們兩個狼狽為奸,沒一個好東西。”

媽呀,聽糊塗了,我是幹過什麽,又跟誰狼狽為奸了。

“趙叔啊,是不是誤會了,這冤有頭債有主的,就算定罪,也得說出個罪名呀,您這樣暴風驟雨的數落,聽起來沒頭沒尾的,也不好讓人信服呀。”

“好好……你們這些人,一個個太狡猾了,滴水不漏。”說著,他又上了車,雙手抓住方向盤,不過沒啟動。算我小人之心了,真擔心他一時間沖動,開車把我給撞飛。

“從今天開始離我女兒斐雅遠點,她是我女兒,不管你安的是什麽心,有什麽陰謀,你都別想得逞,我會保護好她的。”

狗娘養的,聽蒙了。

有一樣是真的,他真的愛自己女兒,再有就是,他並非是惡意的冤枉我,或許是誤會,之間有什麽沒解釋開的結,這樣的話就無所謂,可以原諒他。

我繞過車子的另外一側,拽開車門,也坐在車子上了。

氣得他直冒火,“你要臉不,下去。”

我嗆他幾句,“你冤枉別人,還不準別人在你車上休息會兒。別廢話了,你剛才說,狼狽為奸,誰啊,誰和誰啊,敢說不敢承認啊,說啊,還是不是男人。”

他的腿在車裏踹,是氣的,“還有誰,你和曾旭沒一個好東西,曾旭這個畜生,他什麽事都幹得出來,你別裝了,你和曾旭的事,當年我就調查清楚了,你們兩個,一個比一個陰損,說吧,你接近趙斐雅有什麽企圖,要錢,還是要功名利祿,直說吧,別弄這些見不得人的手段,讓人惡心。”

他要是這樣說就明白了,他也就越欠揍,這會明白了,知道曾旭接近趙斐雅是有企圖的,早幹嘛去了,晚啦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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